第一次是在一周前,国际体育仲裁法庭发表声明,听证会将延期至10月进行。孙杨代理律师张起淮在接受财新记者采访时表明,听证会推迟的申请不是孙杨一方提出的。孙杨发了一则微博,“水面之下我想要更快、更强。水面之上我想要拥有一颗最强大的心脏”,对此事表达了一种态度。
第二次是今天下午,孙杨发了一条长微博,进一步透露了这个所谓“暴力抗检”事件的一些重要信息,包括涉及人员、关键证据、以及自己不能公开表达的原因。从孙杨的微博中得知,检测人员是三个中国人;事件当事方不止孙杨一人,还涉及队医、领队和领导,其行为是在领导指导和决策下进行的;关于有无“暴力”的争议,事件现场一切都有视频监控;至于孙杨个人,他“却有话不能说”,不能把真相公之于众。
孙杨的最新回应中透露了哪些信息?
首先,从孙杨的表述看,其行为不是个人行为。孙杨在微博上称,“在去年的这次检测中,我发现三位中国检测人员资质存疑后第一时间联系了领队,当时的每一个行为都是在领队、队医和浙江反兴奋剂中心的领导指导和决策下进行的。”
在《新京报》此前的报道中,孙杨代理律师张起淮同样说到了这一点。张起淮说,孙杨在质疑检测人员的资质后,当即采取的措施是先联系队医,因为队医对反兴奋剂中心的条例很熟悉,随后孙杨又请示了浙江省反兴奋剂中心主任,进一步请示了国家游泳队领队。他们了解清楚后,直接跟检测人员通了电话,告诉他们不能把血样带走。
前后印证,孙杨“抗检”一事,虽事关孙杨,但是一个体系性的行为。在很长一段时间的众声喧哗之中,孙杨因是直接涉事者,承受广泛的关注、质疑以及追问,自然不可避免,但在这个过程中,其他涉事方的表态和声音是缺位的。
孙杨在微博中提及,每个行为都是在领导指导和决策下进行,对于“用锤子砸碎样本瓶”这一“暴力抗检”的核心事实,我们也产生了一个新疑问:这个核心争议行为也是在领导指导和决策下进行的吗?这一点如果能够说清楚,相信孙杨承受的压力会小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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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杨对“暴力抗检”一事的观点很明确,事实胜于雄辩。他在回应中称,“幸好监控视频记录下了一切”。
国际泳联在59页报告中说当时具体的情况也许“never know”,但孙杨的声明又提醒了我们一点,一切都在监控之下。张起淮在接受《新京报》采访时也提及过,孙杨一方在去年11月出席国际体育仲裁院听证会时,“提供了58份重要照片,另外还提供了现场视频,通过照片、书面说明和视频还原了此事经过。”
孙杨的声明让我们确定,事发过程都是有证据可查的。这些证据有利于公众知情,更有利于事件的澄清。但是这些证据目前还不为公众所知,公众获得的是张起淮的笼统说明。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,过程细节如何,人们还是不尽知情。
张起淮还对监控做了一点说明,“孙杨在现场检验过程中一直是配合检查的,通过视频可以证实,现场没有暴力和冲突,甚至说话声音都不高,并不存在暴力抗拒检查的情况,也不存在孙杨擅自做出任何决定和决策的情况。”
从张起淮的说明中,我们能看到他对“暴力抗检”的定义与看法,是现场没有暴力和冲突,说话声音都不高。但“暴力抗检”的核心争议本身不在于此,而在于砸碎样本瓶这个行为。在国际泳联的规定中,拒绝药检会直接当做服用违禁药物处理,要面临禁赛的处罚。
霍顿在世锦赛期间抗议的就是这一点,今年1月,在《星期日泰晤士报》报道孙杨曾拒绝药检时,霍顿点赞了一名澳大利亚记者的推特。该记者提到,“托马斯·弗雷泽·霍尔姆斯因为迟到错过了随机药检而被禁赛一年,孙杨毁坏样本却被赦免,国际泳联,这是一种耻辱。” 在事件后续中,受质疑的不仅是孙杨的行为,还有国际泳联对孙杨拒绝药检判定的合理性。
有趣的一点是,孙杨回应中的检测人员都系“同胞”这个细节,回应了某种“阴谋论”。
张起淮曾说过药检人员之间的关联性,“血检官和药检官都是临时找来的,血检官是主检测官朋友的朋友,尿检官是主检测官的高中同学”。但张起淮的说明中,并未提及检测人员的国籍问题。
《北京日报》也曾提到一个细节:2018年11月19日,孙杨本人、家人和证人出席了国际泳联针对此事在瑞士洛桑举行的听证会,当时主检测官在中国通过视频方式参与了听证。在孙杨的明确声明中,三位检测人员是中国人,“检测人员都是同胞也不存在沟通误解,一切都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!”
有这个被忽略的细节,相信此前部分网友认为的这一事件是外国人细思极恐的阴谋论,或许可以解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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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杨“暴力抗检”这件事已经持续发酵了大半年,最新的听证会时间至少不会早于十月底。证据依旧模糊,公众处于无知的境况中。从孙杨的声明中我们也能感受到他的心境,是无奈且困扰的,“舆论却一直在对事实进行不同程度的扭曲,我的训练和生活都受到了巨大的困扰,已远远超出承受范围。然而我却有话不能说,不能把真相公之于众。”
其实,在证据面前,没有人能够扭曲事实。事实透露地越不充分,就越容易引发各种解读。目前,我们已经知道孙杨抗检是一个体系性事件,在这一事件中,孙杨有话不能说,其他人保持沉默,能够说明更多事实的证据人们不知情,舆论当然就会不断地追问。孙杨的这条声明除了让我们知道他的心境和一些事实线索之外,让我们产生疑惑的还有:既然有证据,为什么有话不能说?